从这里、当下到永恒的存在
by Chariji, 中文同传,收录于2008年录制的《他、他的水烟袋和我》第二集
我师父,敬爱的巴布济大师总是强调,我们需要越来越——或者就用他的话说“超越”。比如他有关《吠陀经》的一个惊心动魄的评论,尤其是当这些婆罗门来找他的时候,他们会说:“但是巴布济,在《吠陀经》里面提到如何如何。”他就会反问他们:“难道《吠陀经》之前没有上天存在?难道人类在《吠陀经》之前没有上天这个概念?”我们必须不断超越。有时候在灵修的经验当中,我们会发现自己在不断地超越,然后我们就会害怕。因为我们到了陌生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开始害怕。当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我们就会重新回到表面,回到上意识或者潜意识,而这个机会就这样被失去了。
所以,为了不断地超越,需要某种无畏的勇气,甚至可以说如果需要为此而失去这一生也由他去。于外在世界我们发现会在探险精神中得到表现,到野外去冒险,但这是比较愚蠢的。因为这种探险的结果并没有什么深奥的东西,要么是带着老虎的皮,要么是带着一些记录回来,或者是摔了多少次跤,或者是多少次摔断了自己的腿……任何一种努力的重要性,要看结果有多深刻,通过这一点去说明。
所以在物质世界上的各种探索,无论如何带走心跳,但对于一个有寻求的灵魂而言并不看好。因为在灵性的探险中——我经常会以灵性探险来称呼——我们不是拿性命去开玩笑,但的确有不回头的风险。这对于物质世界的人来说是无法赏识的。他们会反问,“你有没有去过森林里面,有没有去攀登山峰?”“没有。”这两个世界看似平行但却不甚相同。这些比较容易,物质世界的事情就凭有多少人去探险,去到未知的地方,这些看来相对比较简单。但在灵性世界当中,好像是寥寥无几,因为依然能够被记住的这些人只有极少数,无论在印度的灵修历史上,或者是世界的灵修历史上都是这样。
我还记得在几天前,就在这里,在马纳帕坎的房舍里面,我醒来以后,我不会说我睡醒,就是大概凌晨三点半我苏醒了,感觉到有水流的声音。然后我感觉到,不应该说感觉到,但有某种感觉告诉我,在某个城堡中,周围有一条小河,小河里的水在流动。一般情况下不会这样,那么我也不知道我当初在什么地方。现在这种体验是早上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以说已经发生过很多很多次。过去二十年出现过很多次,那么过去十年来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我醒来以后需要几秒钟的时间才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需要去调整。如果允许我的话,那就是灵魂的存在与身体的存在需要时间来调整,好像这两个东西失调了,好像我的车在这里,我的人在这里,我要走进去才能向前开。
一开始有这种感觉,不能说让人不安,但是带来一种迷失方向的感觉。我记得第一次有这种经验是我在家里的时候,我醒过来了,但是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不知道我是什么,我在哪里,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能看见卧室的窗户,慢慢地有这种认知——我在家里,躺在床上。那么一般情况下我们会觉得,这应该是让人放心的一种体验,或者是振奋精神的一种体验,甚至可以鼓励自己说并没有迷失方向,还在昨晚睡觉的地方。但是有这种挥之不去的疑虑,有一种声音似乎在问我,“你是否在你应该在的地方?”我忽略了它,因为感觉好像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在介入我苏醒的状态。
但是三天前我在这里有这种体验的时候,而最终——我说最终而实际上并没有时间的间隔,但是在这个体验开始和我现在所说的最终之间,似乎,或者看起来好像即便不是清醒有意识,但是在某种模糊时间意识的情况下有一种间隔——然后我就感觉到我在这里,然后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把它称为有意义,或者是对未来有潜在的力量,或者是对未来灵性的成长有一定的意义。但是发生了一件事情,我平时不习惯跟别人分享,因为你们知道,可以说我较少谈论自己的感情,我不想把自己内心的事情暴露出来。但是当我发现自己还在这里的时候,这次我有一种深深的伤感。
在最开始的十年前、十五年前,有这种重新苏醒、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感觉的时候,不能说很高兴,但是会有某种稳定的感觉,知道自己还在原来在的地方,没有任何变化。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就有一种不断增强的感觉,应该说是一种不满——自己还在这里,但同时有一种我不应该在这里的感觉。但是今天早上或者是我说的前几天,我有一种深深的悲伤——我到底在这里干嘛?我完全无法躲避这种悲伤。请不要把这个和愿意死亡或者想离去混为一谈,和这些都没有关系,和生死没有关系,和生命或死亡、清醒或睡眠、身份或没有身份、意识或没有意识都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一种赤裸裸的感觉向我提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么在一种较为普遍的意义上,很多人都会这样提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那是因为他们面对着生活各方面的不成功,有各种问题,身体不健康……然后就会提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普遍的意义上,很多人都会提出这个问题。但是在这个情况下,就是我所说的三天前的这种情况,它却是灵性上非常具有潜力的这么一个时刻。因为我感觉到,由于我在这里,就好像自己重新进入了一个监狱,好像本来很自由的灵魂以某种方式重新走入了监狱,把自己关起来。原来还很高兴、很安然,如今却变成很悲伤——怎么我又回来了?
你们知道,这种人们所说的身体外的体验、这种稍纵即逝的体验,但也没有人提到好像还会有情感上的价值在里面,不会有悲伤或幸福、或任何别的感觉,好像只是去散散步然后回来。但这次是我头一次深深地感觉悲伤,甚至热泪盈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回来?”你们看,然后我发现从灵性上说这是一种觉悟,向一种事实觉悟,什么事实呢?就是说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有一个时间和空间的位置。这里到底是哪里不重要,柏林也好,纽约也罢,或者是在月亮上,或者是在木星的表面,因为你在这里,这就是最大的诅咒。我感觉到在这里,就代表我被束缚,我自愿把自己束缚于此,做这里和当下的囚犯。
所以你们看,这种醒来的过程在三四天前我是第一次品尝到。虽然我之前有过很多次体验,但是那天早上,我就终于领悟到“现在”和“当下”是一个永恒的监狱,无论在什么地方。这又让我理解为什么这些化身会受苦。我们的这些罗摩、黑天都曾经备受苦恼,因为他们要把自己从那种绝对的生存状态囿于一种有死的形式、有死的躯体——无论是动物还是鱼类,就象印度教里面说的十种化身——就相当于从无限,也就是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来到“这里”以便进行工作,而“这里”代表着空间和时间。这就给了我最终的,不应该说最终,可以说是让我确认了我的思想,我的概念——这个“无限”什么都做不了,因为祂不在这里、不在当下。如果要在这里、在当下做一点事情,你就必须在这里、在当下。这也就是为什么需要这种化身的出现,以便让永恒的、无所不在的、无形、无名、无质的祂有一个形式能够到这里来工作。
所以,所有这些祈祷都是向这些湿婆、毗湿奴、梵天、基督去说的,无论什么宗教,就是对那个宗教里面的神去说。因为,要如何向绝对者祈祷,“无限啊…”无限怎么来回答。所以宗教以为自己出于慈悲让我们能够走向圣者,无论宗教以什么形式教育我们,实际上是在误导我们。人类几代以来都在误导你,“只要祈祷,事情就会发生。”所以,我想我的师父可能是第一个在灵性/宗教/神秘主义者的生活中提到“不要祈祷”。因为,为自己祈祷是自私自利,而为别人祈祷是允许的,但这种祈祷只是把事情以及你祈祷的对象摆在祂面前说,“一切如您所愿。”所以你们看,所有这些宗教都从创始人的高尚目的降低到令整个事情变得僵化。然后制造出只存在有限真知的宗教,只存在有限的价值鉴赏,然后形成各种伦理道德,以某种方式让人守戒律并带入奖罚的概念。
所以,经过了这个历史,我认为我们这些人都被宗教误导,不论属于什么宗教,这没什么关系。我很犹豫这么说,因为我应该说是印度教徒出身,尽管现在什么教徒都不是,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穆斯林、基督徒、印度教徒,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我比较犹豫的是,你们会发现在印度教当中,尤其在《吠陀经》当中很清楚地区分“较高的生活”。那是从自己的作业开始,有关你在世的生涯、在世的安康,也就是通过祭祀——祭钱、祭肉等等,来确保自己的安康。他们认为这些手段可以引来神性的介入,改变自己生命的计划,然后不断强调要走向较高的位置。
非常耐人寻味的是《西藏生死书》,里面提到有人死了以后,那些僧侣会重复念诵这本书里面的祈祷词。因为人进入了一个中间地带,就是此岸和彼岸之间的地带,而他们通过这样念经、祈祷在向他提出忠告。很重要的一点,死亡的那一刻就是解脱最有可能的时刻。这也是巴布济反复强调的一点。因为灵魂在这里,不论是在生命当中,还是在死亡以后,它都会有自己思想的投射,有自己想像出来的东西。那么《西藏生死书》里面的这个祈祷就是告诉他——你要警惕,你现在看见的,不论看起来是好的或不好的,都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不要屈服于它。因为假如你屈服了,就只会回到原来的子宫里面去。然后他们不断地重复“也许你会看见天堂,但那不是天堂;也许你会看见魔鬼,但那不是魔鬼。这一切都在你自己的心中。”
巴布济说,你们所知道的有关宗教的一切都是被灌输而来的,就是为了去崇拜。对于这些,崇拜者不了解,僧人也不了解,但大家都相信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个“空无”,因为它能够符合我们取得安康的这么一个共同目标,却可以把它说成是一种神性的安排。所以你们看,当我们走宗教这条道路的时候很危险,会不断走向自我蒙蔽,以为自己祈祷了就应该是受到了祝福,既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就是上天所为。“我祈祷了,所以我没有误了班机。”那么巴布济说,好像上天没别的事情,就是看着你能否按时上飞机,能否按时下飞机、找到自己的酒店之类。他说人们谈论上天,具有智慧、领悟的人会说可能有更好的事情要做。但实际上,上天没有任何事情要做。祂与这个宇宙无关,因为以祂那绝对的生存状态,祂什么都不知道,祂也不想知道。因为祂没有头脑,祂不可能好奇,祂也不可能不好奇;祂不可能智慧,祂也不可能愚钝,完全无法去形容祂。
这也是为什么吠陀知识的另一方面会说,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上天是这个吗——不是;是那个吗——不是。那祂到底是什么?我们只能说“祂是”。是什么——没有答案;在哪里——无所不在;为什么——因为显然祂是创造者。所以回到我们最开始的这个问题“为什么而祈祷,向谁祈祷,什么时候祈祷”。答案是:为什么而祈祷——什么都不是;什么时候祈祷——永远不祈祷;在哪里祈祷——哪里都不祈祷,不在寺庙,不在礼拜场所,不在家里,不在沙漠中,不在山峰上……
那我们到底还在做什么?灵修告诉我们,唯一走向至高无限的途径是心,因为在心中也有这个至高存在。就像我说的,或者是尝试在那天所说的,有一样东西是至高的并不代表很大,无限不等于很大。这也是人类历史上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觉得无限就是无限大,就会这样去形容,还有无限小,“哦,它也可以无限的小。”那也不对,无限就是无限。如何去解释无限,它在分子中、原子中还是在粒子中?它是整个天空。什么叫做整个天空?整个天空都不存在嘛。假如所有这些行星、星星都不存在,我们还会知道天空是什么、在哪里、它的范围有多广吗?我们只是凭借比较、界定去理解。人类的头脑无法超越自己的局限性。
那么有智慧的人所做的只是扩大这些界限,通过某种探索或内省,他们可以把这些知识的疆界稍微扩大。所以从一个世纪到另一个世纪,这个范围变得稍微广阔一些。我们今天更加了解欧洲,的确,但是了解欧洲的什么呢,知道它的地图,它的轮廓。我们所说的更加了解,只是了解里面的东西,你无法离开欧洲去了解欧洲。所以,越来越了解欧洲,只是了解细节。上天可不是这样,祂只能作为整体去了解,因为祂没有部分。我知道祂的头、祂的心、祂的腿,然后就可以制作一个综合图,然后去看看,“哦,原来是这样的。”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为了了解无限,我首先要接受这一点,即无限也可以在我心中。而不是像这些科学家或者平凡人那样去思考:既然祂是无限的,怎么可能存在我心中,怎么可能容得下。我自己的头脑里面可以有无限的思想,那么就不能去干预无限的无限性。你不能说由于我的头脑只有二十个平方英寸,所以无法去想象无限。你们看,我们总是以自己制造的局限性去挣扎。你说能不能把海洋放进茶杯里面?灵性说可以,物质科学说不可能。茶杯只能容下它能够容下的东西,可以用某种方式压缩再多放一点,但是也有一定的限制。那么头脑怎么可能不断了解新知识呢,而科学家在谈什么神经以及这样那样。这些我们没有必要去思考,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当我们说上天是无限的时候,《吠陀经》里面提到:祂比小的还小,比大的还大。连他们也只好用这种比喻去说明。我说的无限就是无限,如果我把自己的心当作无限,它就是无限。当我能把一切都放进去的时候,我的心就变成无限了。不是把葛木雷什.巴特尔、把谁谁谁放进去,不是一个一个地放进去。假如一个一个放进去就会没完没了,我必须全部一起放进去。然后就象巴布济所说的:“在灵修当中,有一天,你的心中应该整个宇宙都在里面。”难道我的心里面就没有无限吗?
所以,我就有这个想法,我到底在这里干嘛?这不是我的归宿,这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所以就有这种深深的悲伤,一直挥之不去,直到我起床。然后,也让我去理解我们的灵修生活。我们有解脱的概念,有自由的概念,但自由并不等于解脱,解脱也不等于自由。印度从英国人的统治中获得了解脱,但是印度并不自由。在鸟笼里面的鹦鹉被放出去,以为自己获得了解脱,但它只是自由了,有人给予它自由。所以,自由不是解脱,解脱是已经摆脱了自由的概念。直到还有“我自由”这种感觉的时候,依然在把自己与束缚的状态作比较,知道吗。而每当我们印度人说我们自由的时候,实际上还在英国人的统治之下,尽管客观事实并非这样,但以某种方式你依然是奴隶。就象我前面提到,美国人并没有说我自由;英国人也没有说我自由,我们为什么会说我们自由?“不不,我们是个自由的国度。”这代表什么?任何一个国家如果说自己自由的话,它必然是从束缚中出生。
所以,我们依然带着这种沉重的奴性的负担,并把自己与这种状态进行对比。所以,巴布济大师说:“自由的概念也要离去,摆脱自由的自由。”所以你们看,灵性真的是一个非常美妙的生存境界。在这个生存境界中,我不能说我自由,我从来没有束缚,凭什么说我自由。那你是什么?——我是。就像上天所说的“我是”,就像你说上天“祂是”,我也是、我存在。
所以,我们在灵修生活中有这种区别,把生命与这种生活区分开——生命、意识和极乐。你真的要向那些伟大的思想家鞠躬,他们认出了这个生命。因为当我说我活着的时候,就像西方人的思维会去考虑,那我死后会怎么样。但当我说我的灵魂生存的时候,不论我这个身体是否生存,灵魂将继续生存。我们获得这个知识并融入心中的时候,我们就知道生存必然永恒,与身体无关。
实际上,身体好比一个监狱,是我由于过去的印记、思想、行为把自己放进来,而我如此地习惯于这个身体。这也不奇怪,因为经过几百年,在几百次人生中,如果我都深深地习惯于自己身体的这种存在,那么我这种安康的意识、安全的意识,在每次换一种形式的时候都被加深、加固,而我越来越不愿意离开它。每次,我由于印记走进一个新的人生,我的奴性就被加强了,变得越来越开心于自己的这种奴性,幻想自己的奴性是最好的,直到不愿意放弃。而其顶点就是文化程度很高、经济发达的那些地方的思想,“我们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躲避,只有穷人,只有乞丐才会想逃离这个人生,因为他们没有东西可以享受。”这些就是我们从那些所谓文化程度良好、繁荣、富有的人那里听来的话。“查理济,我要到那个世界、到彼岸去找什么呢?没有东西的。我在这里有一个美貌的妻子,三栋房子,一栋在山上,一栋在海边,一栋是我自己住的地方,还有6辆车,银行里面有几百万存款。”
所以,你们看不停地降生、降生……我不是假设或批判,或者批评任何人及生活方式。这是在我的体验中,你来得越多,就好像你每年都去一个渡假村度假,你就必须得去。“今年我们去某某地方”,或者有人说“我们去爬山”,“为什么?”“因为那边很美妙啊。”所以,降生越多,我们这个印记就变得越深,然后我们会越发自愿放弃自己的自由。所以,我就有这个美妙的领悟,这种粗性越大的灵魂降生就越快。它不想离开这里,分秒不离,它会说“我得回去”,这又能怪谁呢。而另外一些灵魂,就是那些已经开始慢慢地、艰难地在这个灵修生涯中爬上来,走上觉悟、走向成长的人,他们会避免并说“不行,让我等一等。如果一定要回去,至少让我找到一个值得去的地方,一个能够促进我成长的地方。”然后他们会等待,直到有良好的环境、良好的父母出现,然后他们才会来。
但是,就像人们说的或者是莎士比亚所说的:很遗憾,我们的倾向、世界的诱惑会开始主导。而降生前的灵魂的智慧会被物质生活带来的愚味所取代。灵魂还是很有智慧的。但是头脑,这个灵魂和人生之间的媒介、生命与人生之间的媒介,我现在把头脑称为在纯洁无分辨的生命和这种人生——即有躯体的生活之间的一个媒介。这个媒介会说,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在这里,稍微偏离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完全可以回去祈祷“请原谅我所犯的错误”。
所以,宗教又会来介入你的生活——给你带来安慰,但实际却没有一点安慰;原谅你,却没有任何人原谅你。只有那个神职人员,而我们又不是特别相信。然后我们带着那种挥之不去的疑问:是真的吗?真的有吗?直到哪一天,所有这一切的负担变得如此沉重,以至于让我们崩溃。而在崩溃的过程中,我们要么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走向较高的生活;或者是陷入那些所谓智障人士去的地方。所以,在那个崩溃点,如果能够真正领悟到自己担负着多么沉重的包袱。由于自己的愚味,由于自己接受这些宗教所谓的事实,而一直不断忽略事情,直到有一天再也不能忽略的时候,发现这一天已经到来了,所以究竟是灵性还是垃圾筒。
所以,恰恰在这一刻,这个选择就被强加于我们。这也是为什么巴布济说,“人们转向灵修,往往都是出现重大危机的时候。”我们深爱的一个人离去了或者生病了,或者是失去财产,失去生命等等。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嚎啕大哭之后,我们会说:“再也不要了,这一切东西都不可靠。我的这些别墅,这些汽车,我的财产对我都没有用。”然后就像那幅名画所描绘的,我们就会说:“这一切我都不要。”然后我们就大踏步前进。
所以,前几天的这个小小的体验给我带来了以上所有这些觉悟。然后在这种体验和我全然苏醒之间,这种觉悟的财富被赐予我。我也不知道来自哪里,也许是发自我内心。因为如果无限在我心中,我也只能从我心中获得。所以,巴布济说,所有的知识都在你心中。只是你的愚味掩盖了它,把这些清理掉,然后你会发现太阳就在那里,好像云过天晴,看见它的辉煌、灿烂。所以,在自然之道中我们的清心非常重要。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清心真的是摸得着、不应被忽略的一个练习。我们不是注入任何东西,而是清除不该有的东西,让原本就存在的东西充分展现自己的辉煌、自己的永恒以及自己的绝对。
所以,从现在和当下到巴布济所说的——走向无穷。我越来越觉得,甚至这种解脱的状态都不值得我们渴望。因为人们会说“先让我获得解脱吧”,解脱的灵魂到底摆脱了什么?摆脱了肉体的苦恼和乐趣。但是我们不知道解脱之后还需要摆脱一些什么,只有全然合一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宿。因为在这种合一当中,不可能与任何有限的东西合一,而是与梵合一,象巴布济所说的是达到那种状态。在那种状态当中,这种分离的意识、把我带到这里的意识会完全离我而去。然后我发现,现在我就是宇宙,我不再有意识。
宇宙不可能有自我意识。我现在不是谈什么不同的平行的宇宙,我说的宇宙是什么都没有——空无,一切都在一起。不论你把零扩大到什么程度,或者是把它压缩到一个点,它都是无限。所以,如何能说一个点就没有无限,必须是庞大无比、几千几万光年,那是空间而不是无限。我们的思想由于这些半科学半时间影响的知识,还有一半是宗教的灌输,所以有曲解,完全不懂自己在玩什么文字游戏。所以,必须搁置这种时空。现在和当下是一大诅咒,自己把自己关进牢狱中。假如我不去介入,也许会永恒。但是转眼间我们却可以怎么样——解脱?我不甘愿,如果只能获得解脱那就没办法。但是巴布济所说的,他还要再往后继续他的旅程。我才不要任何旅程,从这里到永恒,永恒的生存,不需要生活。
所以,为了生命我们必须牺牲这种生活,也就是说放弃自己身体的意识,放弃对身体的依赖。为了这些乐趣、为了我们与人或事情的互动,然后接受一种纯洁、不受任何污染、永恒的一种生存状态。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们知道,有时候我们会体验到似乎自己也在别的地方。你们知道在这里和全然的囚禁之间,以及这个绝对的状态之间,也可能有某种程度的自由。这个自由让我同时在不同的地方存在,就像吠陀里面所说的:“当你坐在海边,太阳照耀的时候,每个波浪都会反射阳光,然后你会感觉好像有一百万个太阳在那里。”所以,我可以看见自己,到处都能看见自己的一部分,这是幻想吗?那么这是我的幻想,但我自己都是幻想啊。所以是一个幻想在制造另一个幻想说自己在那么多地方。那究竟真假是什么?它无法回答,因为它自己也是幻想。它无法进入真理所在的地方,而真理也无法进入那里。因为真理代表绝对、永恒、无所不在。
所以这些到底是真是假,永远没有答案。这些有没有可能,也只有你自己去体验。但你刚刚不是说这些都是幻想吗?是,但是我有能力获得这些幻想的体验。当我吃冰淇淋感到很高兴的时候,那是幻想;当我感到痛苦、悲伤的时候也是幻想。这些都只是神经的回应,有某种刺激就有某种回应。这是我把自己训练成这样,把它看作乐趣或者是痛苦。如果我放弃这种训练,我完全可以在吃冰淇淋的时候感到痛苦,然后拿针去刺自己的时候感到很快乐。一切取决于我自己,我如何去编制自己的这个程序,而编制程序的人也是自己,并没有自身以外的力量说“这是你的程序”。就像我反复强调那样,灵魂在编制你的程序,较高修为的灵魂会稍微等一等,因为它必须回来接受训练。灵魂还记得,但是你的生活就不记得了。
生存本身没有问题,但是在人生当中我们有各种可能性。你到底有没有去领悟、有没有去抓住,就看有没有智慧。这个智慧并不是来自西方人所说的经验,而是来自某一个教义、某一个能够赐予你智慧的师父,告诉你说:“这个可以把你从这里和当下带走。”带到哪里呢?这就取决于你,也许是解脱,就是整个阶梯的最低层;或者是与上梵合一,也就是指那个境界。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