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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

from DVD 2 of the series "He, the Hookah and I" released in July, 2007

你们知道我有一个可以说是酷爱的东西,就是读书。我从差不多8、9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读书。由于这个视力有点问题,也是我从我母亲继承来的这个基因。所以我从5岁开始就已经开始戴上眼镜,这个也变成一种福气,因为我没有办法去参与这种户外的运动。类似这种足球,在雨季踢足球,这个打曲棍球这些,没有办法戴着眼镜去玩,所以,把我引向了这个读书。

以至于即使是我今天已经80岁了,视力甚至戴上眼镜都没有多大帮助的时候,我还是可以,大概是以前的可能一两成吧,只能做到这么多。以前,我是平均一个星期三、四本书完全没有问题。那么在我父亲有生之年,我还没有工作之前,我就买一些廉价的书籍,主要是这些奥义书,一本一本去买这些。到差不多1964年的时候,我家里这个书房里面的书已经相当多。都是一些很特别的书,包括关于这些《吠陀经》、《薄伽梵歌》、《奥义书》、《神秘主义》等等。

我为什么要提这些呢,因为我正是通过这些书籍,而走向自然之道。我父亲有个朋友叫拉葛韦先生,他本身是一个化学家,他当时是这种皇家化学协会的成员,那么他在马德拉斯的政府部门工作。当时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修习自然之道,但是由于他跟我父亲都对顺势疗法感兴趣,他经常会来我们家。有一天他看到我书房里面的书,然后,对我说,“既然你对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对这些题目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去做点事情。”这些我在我的那本书《吾师》里面都有提到,是1974年写成的一本书,那本书就本身也是说来话长了。

我对他说,“我其实也一直在做一些事情。只不过,没有人指导,所以不得不停下来。”然后他跟我讲,“我们有几个人,会聚在一起冥想,也欢迎你来加入。”我父亲在下一周就加入了自然之道。由于我要出公差,到孟买去做事,所以我往后推迟了一周。所以我正是透过读书,透过这些书籍,才被引向自然之道,是学问之道把我带进来的。

那么巴布济的这个《来自光明界的呼唤》里面,他也提到说,“我的儿子”,我也不能很清楚地去回忆,他说的是“他不是神秘主义者,他是作业之道,他必须去做、去体验,所以他这个人比较现实。”当然他也提到别的事情,这个与我们今天的话题不相关。

那么《吾师》这本书我是怎么写成的呢。我当时在马杜莱,可能是1974年吧。巴布济当时这个健康状况越来越差,已经75岁高龄。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体很脆弱,即使很健康的时候,体重也才40公斤左右,你可以像个小孩那样把他举起来。所以很自然的,因为我从他那里接到那么多,从64年到74年,以至于我一直在思考这个拜师礼。我们在印度,你拜人为师之后,徒弟都会向师傅供奉一种拜师礼。那么我一直在想,有一次在冥想的时候,我就想说,最好的这个拜师礼,莫过于去写他。直到那个时候没有人写巴布济作为一个传记。人们只是在不同的场合去称赞他、夸奖他,当然也说起怎么怎么成为他的徒弟。但是没有人去写这么一个传记。所以我就想,似乎也听到巴布济说,你这个主意非常好。

过了3天以后,我就到一个山城是种植咖啡的一个园林里面。然后我们是在当地的这个经理的别墅里面,由于他放假到邻近的这个邦,所以我们刚好就有这个空间留给我。那么我当时就回想到这个去写巴布济的念头,我就请人帮我买纸回来。他买了廉价的这种本子回来,但是完全可以用来写字。我就开始写下了我以为是第一章,但后来其实是变成了第二章,就是《吾师》这本书的第二章。过了3天以后呢,我又写了第二章,但最终却成了《吾师》这本书的第一章。

大概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当然我没有想到说它日后会出版,巴布济也会那么喜欢它、看重它。我当时的习惯是每次写完一章,就寄给他。那么据说他对它赞不绝口,说写得非常奇妙,非常好。我也实在搞不清楚写得哪里有那么好。只不过说,写着写着,我只是写爱。但写着写着好像写的全部是他,也告诉我们其实他就是爱。他每次读完都会写信给我。我知道他读过,是因为别人也告诉我说,他要人把它念出来,然后还会不停地做一些评语。

他基本上对我没有任何评语,只有“爱”那一章,他给我写信说,写得非常好。有另外一封信,他让我删掉一句话。我们当时是在讨论这个慧能传递,以及它的力量,它可以带来的效果,它可以转化人,甚至可以把徒弟转换成大师的这个能力。在这个背景下跟我提到说,有一种方式的这个慧能传递,假如师徒面对面去进行冥想,然后如果达到所需要的水平的话,一次一对一就可以让这个修习者、徒弟变成外在、内在都跟大师一模一样,但唯一的一点是这个徒弟已经死去。巴布济说,“请把这句话给删去,因为会让人害怕,也许有些人会望而却步。”所以,那句话是唯一他让我去删改的东西。其他都没有被我或者是任何人编辑过,逗号、句号,什么都没改过,当时是怎么写的,就是怎么样。

后来出版成书,巴布济当然不断的夸奖它,甚至对我父亲说,它将是我们本静修会最好的一本书。我父亲曾向巴布济提及,何不写一个序言给它。巴布济说,“这本书写的是我,那么由我来写前言就有点不妥。”那么我爸就问说,“呃……那我来写好不好。”他说,“这样也不是很妥当,毕竟你是他的父亲,作者是你的儿子。”他说,“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呢?”巴布济说,“这本书不需要序言,它完全可以自我说话。”

另外一位极度称赞这本书的人是查杜维迪法官,他写信告诉我,“我非常珍惜这本书,这本书将始终放在我的枕头边。你是我在自然之道中看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能够靠两个翅膀飞翔,既在物质生活中达到较高的水平,在精神生活上更是达到极高的水平,祝福你!”所以,这本书当时的这个读者的反应是这样。

那么,当然我很后悔的一件事情,感到很遗憾的事情是:当时,虽然有很多人有这种录音带、录像带,这个录音、录像的设备。但是很多时候我们做录音、做录像的时候,没有照明设备,这个背景的噪音特别大。我们也没有特别去注意这些问题。很多时候都是街边有这些牛车、马车经过,或者是狗吠声;在白天,有数以千计的麻雀,在他的花园里面,不停听到它们的声音。所以在我们的一些巴布济的演讲录音里面大家都能听到这些。所以,尽管说有这种设备,我们还是没有能够编制出有关巴布济的生平,他日常生活的这么一个纪录片。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是用这些书籍去了解他怎么样,他的生平、他每日的生活,等等。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呢,《吾师》这本书给很多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尤其是,由于当时我跟他很亲密,我们更多像父子的关系,而不是师徒的关系。我也曾经向他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也耐心回答。我每次到沙城的时候,我就睡在他的寝室中,就是近在咫尺。所以,人家遇到我都会要我去叙说关于他的事情、他的故事。那么这本书也填补了这个空间,因为我很难去不断去重复那些故事。因为有些情节,有些对话的内容,我实在是没办法把它写出来或说出来。

比如说我可以跟大家分享,在我成为他的接班人1974年之前,他其实是在准备另外一个人,在培养另外一个人,但后来他却放弃了。他也考虑了另外一些人,但是不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什么,也许是性格上的一些问题,使得在他看来,他们没有办法去胜任。所以这些秘密我没办法写出来。至少在当时的话,就是过早把这个事情传出去。所以巴布济针对我们的对话,他经常会说,这是我们私人的这个事情,甚至说是我们家里面的事情,绝对不准传出去。

所以大部分都是这种,否则的话,《吾师》这本书可能有十倍那么厚。假如我真的能够去写所有的我从他那里听到的学到的东西,尤其是深更半夜我们之间的那些对话。他睡得很晚,11点钟对他来讲太早,而当我们最终入眠的时候,往往都是已经过了半夜,然后两个棕绷床,仅仅就在隔壁。那么还有一点就是说,有很多老鼠在那边到处跑,根本没有办法睡觉。巴布济也曾经问我,“会不会打扰你?”我说,“没有,有你在,我完全感觉不到这些东西。”所以,我们就不断聊天,一直到凌晨4点钟、5点钟。

所以这本书《吾师》,是我了解他,我的体验,这种交流和观察,还有就是我冥想中得到的关于他的了解,也可以说是一种对大师的有限的一种表述。当然没有人可以敢于说能够百分百了解自己的大师。可以说有一个大师,可能我们只能看到他的百分之一。大家可以想象,可以说这本书它仅仅是他的这么点的话,如果要去写他的全部,你们想想。

也有很多人会很虚伪的说,他是大师啊,还能怎么说,他们没有办法说下去。或者会有人说他可能就是上天吧,就是人间的这个上天,有一种谦虚,但又不是很真实的。至少在自然之道中,我们并不主张谦虚。而他的理解是谦虚等于自然。傲慢自大也好,或者是所谓的谦虚也好,都很虚伪。你自大,是以为自己有本来没有的东西;而谦虚是表现得好像自己没有但心里面却想着自己有。这两个都不对,要里外完全一样。

这个圣保禄在改信基督教之前,他这一生没有见过耶稣基督,甚至非常排斥他。但是有一天他在沙漠中,就听到声音说,“你为什么如此憎恨我。”然后他就马上改信了、被感化,成为基督教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却没有见过他的大师。

我之所以提他,是因为我们这些在这里的,从巴布济那个时代开始,我们不断去接触他,可以肩并肩的和他坐在一起,跟他一起吃饭,听过他讲话等等。但我很吃惊的是,我觉得尤其是我们西方来的兄弟姐妹,你甚至可以听到有一些徒弟,巴布济跟他们讲话,他很幽默地去说,“你知道我这个水烟袋啊,它可以跟我说话。当然它的语言,我们不理解。你知道它叫什么吗?它叫水烟袋啊。它发出什么声音呢,就是咕噜咕噜的声音,水泡声。”然后就引人发笑。

我就跟巴布济说,你干嘛要这样去敷衍他们,去跟他们说话,为什么不说一些他们该听的东西,而是跟他们讲一些他们喜欢听的东西。巴布济就说,“你看,爱人的危险就在这里。你为什么去爱,该不该去爱都不知道。”所以他说,“爱这个东西啊,真的很危险。因为在到了最高的这个层面,没有这个爱,你完全不知道有无上天。但是非常多的话,它的确是灵修最大的敌人,因为变成迷恋。”所以他说,“你看这个迷恋啊,就是一种依附。”

然后他说这个就像十车王,他最终死去是因为迷恋他的这个儿子。当儿子离去了,他也支撑不下去了。所以这种爱就是比较低级的一种爱,只是对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工作等等,甚至是对自己的这个生命。这也是巴布济很早就教导我的一件事情,我们不应该迷恋,既不迷恋生,也不迷恋死。

有人问,“那到底应该想要得到什么?”他说,“我告诉你,什么都不是。如果有向导在为你引路,他知道要带你去哪里,什么东西于你好,何谈要还是不要什么东西。”后来他又说,“要像一个活着的死人,就好像,或者是化妆师手中的尸体,没有抵抗,也没有合作。他存在,然后我们就在他身上做工作。”所以这些就是我从他那里学会的很多教义,可以说是一些初期的教义,基础教义。

怎样学会正确地去爱,正确的去爱有多难,那么整个人类如何去滥用“爱”这个概念。巴布济曾经提到,爱并不是人与人之间的爱,爱的对象只能是上天。那我们人与人之间应该是什么情况呢?他说,“关心。”所以我们写信,英文往往到最下面都是说“关心你的” 。人与人之间,只能是达到这个程度,爱只能是爱上天。

有一个西方人呢,他就带着一点讥笑的意味说,“那夫妻之间的关系应该如何?”巴布济就说,“很好啊,夫妻的关系应该很好。”他就问,“怎么好呢?”他可能指的是这种同枕的事情。那巴布济就说,“那个不是爱。那个是大自然的一个工具,但是后来把它跟爱混为一谈了。”所以他们以为这是爱的一种表现。

所以,这些非常基础的,非常简单的教义,可能大家所得到的只不过是这些,即便在自然之道中已经度过了几年、几十年。就像《奥义书》里面有一个故事,有一个魔王和一个天王,他们去找一个师父,想去了解真理。那么这个师父就说,身体是真理。这个魔王呢他回去看了一下一口井里面,看到自己的样子,身上有珠宝,觉得说没什么不满意。这天王呢,发现有个尸体被人抬出去,他说,“怎么可能,假如这个东西它的下场是这个,那不应该是真理。”他就回到他的师父那里,去问第二个问题。然后师父就接着告诉他,食物是真理,呼吸是真理,然后极乐是真理,循序渐进地引导他。

所以我们吸收的东西,我们需要去琢磨,去思考,去冥想。然后会有新的问题出现,然后就带着这些新的问题去找他,重启。我可以告诉大家,可能十万人里面,可能有5、6个人真正达到这种师徒关系,“上次师父您是这么说的,后来我想到这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这个该怎么去理解。”这下巴布济就会说,“好,我来告诉你。”但是人们都没有这么做,他们很高兴、很满意。

所以巴布济反复说,这个读《薄伽梵歌》的人啊,一百万里面,可能有一个人懂得怎么去阅读;一百万个懂得怎么去阅读的里面,可能有一个真正看懂;真正看懂的一百万个人里面,只有一个能够付诸实践。这个是《薄伽梵歌》里面黑天神他自己所说的话。巴布济也证实说,的确是这样。

如果说每个去找巴布济的人都成为圣人的话,也许我们这里遍地都是圣人。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自古以来有那么多的圣贤,他们的足迹也踏遍了我们这个全国各地,但是为什么没有造出那么多的圣人来呢?因为人家不愿意。这就跟烹饪一样,你首先买好这个蔬菜,要先把它洗干净,然后才可以拿去烹饪,烹制。所以成为修习者到底需要具备什么条件,然后成为导师需要什么。巴布济说,“愿意是唯一的东西。你愿意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做到,可以让你变得完美无缺,有赖我师父拉喇济他的恩典,我什么都做得到。”

巴布济总是提到,反复提到拉喇济大师,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拉喇济是这么说的,拉喇济是怎么说的。他的一个口头禅就是,“到哪里去找,才能找到这样的大师。”我这本书里面,有一张照片,就是巴布济做那个动作,双手摆在前面,说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大师。他不仅仅是嘴巴上说说而已,或者人们所说的这种一切都是上天,都是上天给的,都是上天说的,不会说是自己想要,这个纯粹是虚伪。他是百分百发自内心。巴布济今天冥想特别好,他就会说,“你瞧,都是拉喇济的恩典。” “巴布济,那个人说你让他的母亲解脱了。” 巴布济说,“只要有像我师父这样的大师,一切都有可能。”他说,“今天算你有福气了。”然后,他就带着微笑说,“都是拉喇济。”

我敢于说,真的是他的一种爱恋。不是像我们这种,对琐屑,对各种事物的一种爱恋。他一生只懂拉喇济大师。教的是他教给他的东西,说的是从他那里听到的话。当我有一次问他说,“难道你没有别的东西吗?一天到晚都是拉喇济。”他回答说,“人家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谈啊。”

我们有一次从丹麦坐飞机回来,然后,正在播映一部很有趣的电影。那个时候,看电影要耳机都还要付钱的。他说,“我不需要,你是年轻人,你买吧。”然后我看着看着,他就把我的耳机摘下来说,“你瞧,拉喇济他是怎么说的。”我这样反复几次之后,每几秒都这样做。然后我就跟他说,“巴布济,难道你永远都不会停止去说拉喇济吗?”巴布济说,“只要我离开了这里,到了光明界和他团聚之前,都不会。我呼吸、我生活、我在这里都是为了拉喇济。你知道吗,巴塔萨拉蒂,正是因为他的恩典,我才留在这里,因为他不让我完成我的工作,他要我呆久一点。因为一旦完成了我的工作我就可以离开了,所以他在延长我的逗留期。你看,我的大师是何等的重要。”

然后,有一次发现他的话被录下来的时候,他就带着非常沉重的心情说,“真希望我们当时,要是拉喇济健在的时候,还有这些设备的话,就可以录下,尤其是他的嗓音啊,他唱歌唱得特别美,非常非常遗憾没有把他的声音录下来。”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那么的难过,你不难看出来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悲痛。他也会跟我们讲说,他是怎么样第一次拜见拉喇济,然后整个过程才几分钟。他的一生可能只是十来次和拉喇济见面。

但是我们这里呢,依然每天都有人来找。但就好像圣经里面提到的这个水桶,每次进入水井,出来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因为我们修习者其实大部分都是这样,来来去去,周而复始。但是,令人非常难过的是,想象他们有多少次去过沙城那边,无数次。但是人们就是这么愚蠢,以至于去问他,如何去形容极乐。

我有一次差一点要出手打人,我还是克制住了。他问巴布济说,“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已经解脱了的一个徒弟?然后你要是能做到,我就加入自然之道。”我心里面在想,“这个白痴在问什么呀,坐在大师面前,他能够批量去生产这种解脱的灵魂,你在问什么呀?”巴布济的回答非常好,他说,“假如我让你看到这么一个人,你怎么知道是真是假。你会相信我吗?”他说,“我会。”巴布济说,“那既然如此,我告诉你我能做到,为什么不足够呢?”他那个时候还是一个政府高官,我就说,“你在他面前难道你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吗?”然后他只是笑一笑,然后就离去了。

在我看来,实在是悲剧,这些人来了又离去了,但却没有办法说出,“我来了,我发现,我征服了。”就像我们是征服自己,我们这个小我,我们的倾向,需要去征服这些。我们却以为是在征服大师,“我告诉你,大师非常喜欢我,每次都是跟我说话,还让我跟他一起吃饭。”这些琐屑,鸡毛蒜皮,只不过是让小我膨胀。

而巴布济,当他去找他的师父的时候,他说由于拉喇济经济状况就是家境很困难。那么拉喇济自己也写过说在冬天的话,他们全家都只有一个被子盖在身上。他有一次到法特加尔去找拉喇济,已经太晚了,那么家门已经关着,外面也没灯。他就睡在他家门槛外面,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盖在自己身上。我问他,“你怎么熬过的呀?”他说,“我一直在想着他,完全没感觉冷。”到第二天早上,拉喇济一开门就发现他的徒弟躺在外面。他说,“罗摩•昌德拉,你干嘛不敲门呢?”然后我也问巴布济,“你为什么没敲门?”巴布济说,“不可以打扰师父啊,谁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做那么多事情,也许好不容易开始休息一下。”

而我现在天天听到人抱怨说,“老是没有办法去接近你,你的门卫不让我进来,或怎么怎么样。”你们看看,巴布济的做法是什么。然后,他在拉喇济家里面的时候,就吃一块烙饼。我问他,“难道需要减少食物,有这方面的要求吗?”他说,“不是,我知道他家境困难,我不想给他添加额外的负担。”只是吃一个烙饼,而且一天只吃一顿饭。你看这个师徒之间的关系,甚至是以这种他的经济条件去想,更多的去想他,而不是自己。这些都值得我们去学习。

有人说,“巴布济我没有办法意识到,你爱不爱我。”而巴布济说,“我告诉你,如果你爱人,你不应该要求被爱。我再重复一遍,你爱是你的事情,你要求对方爱你,没你的事。你只需要不断去爱。”他继续问,“但是他应该感觉到一些东西啊。”巴布济说,“你心里面清楚。”他说,“巴布济,很多人都会觉得,为什么你不会去爱他们。”巴布济说,“我心中已经没有空间,我只爱我的师父。”爱是单向交通,它是不断向上面走去。你没有办法,就像圣经里面所说的,你不能既爱上天,又爱大家,包括所有的东西,什么人啊,男啊女啊。

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的东西。你爱,不能要求被爱,这才是灵性生活。否则的话,就变成像电影里面看到的这种爱。妻子会问她丈夫说,“我爱你,你爱不爱我?”他也要说,“我爱你。”至少在东方,如果丈夫要去告诉他的妻子,我爱你,实在是觉得有点可耻,让人很尴尬。我很高兴说,我们这边这种文化传统依然存在,没有完全消失。

所以巴布济就说,“我完全不在乎拉喇济爱不爱我,我爱他,全心全意,我一生只为他。”他也形容他第一次看见拉喇济的时候,他就说,“就是一切就结束了。之后我再也没有去想别的事情,我心里面,我眼中,我听到的尽是拉喇济,没有别的东西。” “难道你看不见我们吗?”然后,巴布济就说,“我看到啊。”

这下我就明白,看到和看见的分别。人们一般很少去注意这些。区别在于,我看着,我也许朝这个方向看着,但我心里一直在想着巴布济,所以我眼前的这些我完全看不到。我的眼睛的确是在看,但是我的心,已经可能在沙城,可能我是坐在他足下。所以,看跟看见,爱跟发自内心的爱都不一样。因为我的心已经充满对他的爱,即使他爱我,我也无法意识到。你看,这是一个极其宝贵的教义,但人们还是抱怨说,“你不爱我,你爱他更多一点,你偏爱他。”

巴布济说,“称得上是师父的人呢,他必须一视同仁才行。”我很怀疑,当时就说,“怎么可能一个很愚蠢的人,跟一个差不多达到那个水平的人你都能一视同仁。”后来过了很多年之后,这个我跟大家也讲过,曾经,就好像有一个人到卖种子的商店买十个种子,然后把它种在地上,但是没有一个生根发芽。这下我就明白为什么大自然要有几万几亿的种子,因为大自然知道也许会生根也许根本就不会。而圣经里面也提到说,这个农夫啊,他去洒下种子的时候,有部分种子是掉到岩石上面,然后一些鸟把它吃光了;有些是掉在杂草中,根本没有办法长出来;但是也有一些是掉到肥沃的土地上,这些就真的生根发芽了。

所以我们无法确定什么地方能长出来,什么地方长不出来。这个是大自然的秘密,所以我们无法知道。所以呢,比如说一吨种子也许那么一百个里面有一个能够生根发芽,生根发芽的里面可能4个里面有一个在半途就死去,没有办法健康成长。所以这个过程很累人,让人很心痛。做农夫啊,没有一个农民可以说今年保证可以丰收,下一点雨,全毁了。就好像一个修习者,遇到一个诱惑,没了。

巴布济说,师父比母亲还要惨,他是始终处于一种痛苦之中。这个修习者究竟会怎么样,尤其是随着他们的成长,他会觉得师父他的工作啊,面临着全面就是浪费的那种危险。你想想我花了15年,20年,让人慢慢成长,一下子他就坠入万丈深渊,没有办法,无法挽救。就像那个梯子和蛇的那个游戏,8,20,46,98,到98的话,遇到蛇了,你就要回到6。对你完全没有关系,已经几生几世在爬,所以掉下了,又开始向上爬。就像这个希腊神话里面,上去4步,滑下来5步。师父是永远处于这么一个痛苦之中,走得越高,他越要担心你,所以他特别小心,不要去这边不要去那边,直接会讲。

就像拉喇济大师,那时候有一个修习者修为挺高。但是后来,莫名其妙喝酒喝上瘾,然后就不去找拉喇济。拉喇济就很奇怪,问人说,“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他们都有点犹豫,就不敢跟他说。他就说把他叫过来。拉喇济就问他,“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他就跪在地下流泪。拉喇济说,“怎么回事啊?”他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都已经开始喝酒。”他说,“区区喝酒你就不敢来找我,我允许你喝。”这个徒弟就特别高兴说,“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师父,还允许我喝酒。”他说,“真的吗?”他说,“是,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想着我喝酒。”然后这个徒弟就很高兴,回家买好了他习惯喝的那种酒,然后就心里面想着拉喇济,喝了一口,马上吐出来,之后他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所以,即便是我们自己认为自己罪过的时候,一定要赶快去找师父,去把我们身上那个东西消除干净。然后就是下一个教义,永远不要害怕你的师父。你也许认为自己罪过,没有关系。他才知道你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所以你何必去担心何必去害怕。

然后他提到一个修习者,有一次是大会的时候,坐在后面不敢来见他。然后有人问他说,“你为什么在流泪呢?”他就跪下来说,“我罪过了。”他说,“你什么罪过啊?你做了什么别人没做过的事情啊?喝了杯酒?一次外遇?哪个傻瓜没做过啊。”所以这种什么原罪的这种概念啊,有些宗教里面还大谈这些,不存在,没有罪过。你以为你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其实也是小我。你的自我告诉你,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内心已经有一个声音告诉你,你本来就不应该这样;但我们现在很多人会想,大家都这样,你没有办法。你不是说你的师父那么好,难道他没有能力去把它清除。就用这种诡辩去自圆其说,所以巴布济就举了一个例子然后说,“你看,仅仅因为喝酒就害怕去见他,任何情况下我们都应该赶快去找师父。”

而拉喇济当时非常守时,巴布济很尴尬的表示说,“我不行,我很多时候都没办法遵守时间。”但是拉喇济他说6点就是6点到,有没有人在场无所谓,他就闭上眼睛开始进行慧能传递。过了这个冥想,做完了以后,他就出去散散步。由于主持冥想的时候,他控制呼吸,自然而然地会开始控制,所以他就出去散散步,花20分钟,有一些修习者陪伴他。然后他回来就会开始唱颂一些歌曲。

他也提到说,拉喇济肚子非常非常的痛,腹部有剧烈的这个疼痛,他就会唱歌。巴布济就说,“拉喇济大师啊,你难道没有办法去自治吗?”拉喇济说,“我告诉你,举手之劳,易如反掌。”他说,“我告诉你,我得到的东西,都必须经过祂的允许。既然有祂的允许,我就绝对不会去干预它,它必然是对我有好处的,祂才允许这些东西来到我身上,我怎么可能去干预呢。” 他问,“那你这种状况下,你怎么可以唱歌呀?”他说,“我告诉你,有这个疼痛的时候,横竖都要发出一点声音,与其说什么哎呀哎呦这些,我不如去唱颂上天。”

巴布济说,“你说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大师。如何去面对疼痛,面对贫困,面对这些。”拉喇济是一个月才8个卢比就能够养活一个家庭。我们这个普纳中心拍了一部非常好的电影,是关于拉喇济的这个生平。那个故事里面我们就看到这些,非常痛苦,他都是带着微笑去面对,“既然是儿子死去了,他是找上天,居然比我还快,我应该高兴才对。他不是离开,我还要他的存在,他有福,他得到了上天的恩典,回到祂那里去,我却还要在这里等候。”他是这种态度去面对。我们当中有谁能做到。

我谈到这个迷恋儿子的这种依恋,他的儿子死去了,就留下母亲跟他,然后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酒鬼。他就不断陷入这种,因为不断去想这种痛苦。我就跟他说,“你既然来到这里,把这些事情搁一边,带着愉悦的心情去冥想。”他觉得说,“我只有透过这种痛苦才能去表现对自己儿子的这种爱。”我跟他说,“你不在的时候,他难道不会喝酒。”他说,“他会啊。” “那你在或不在,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同啊。”他无法接受,他说,“没有,我的太太叫我回去。”所以我的话所起到的作用,只是他本来是昨天离开,他推迟了一天今天离开,但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所以这些教义人家只是把它当做耳边风。愿意听,愿意相信,愿意接受,愿意付诸实践的,却很少。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