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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律

by Chariji, 的演讲,中文同传版。该演讲收录于《他、他的水烟袋和我》DVD演讲汇集之第17号光碟,于2007年发布

过去两天我在这个农场度过也从中受益,不能说思维上给我带来了什么,但是灵性上希望有所价值吧。这也就是来到这个度假村的用处。这里就是我家乡惯常看到的那种农场——肥沃的土地,奶牛在挤奶,还有这些小牛在想自己的母亲……慢慢我们就进入一种童年的回忆。

我必须坦率地告诉大家,我有一种感觉,经过自然之道这么多年之后,也是充满恩典的年月,尤其是与巴布济在一起的18、20年,跟他一起在他足下,我较早就发现在生活中最好的位置是二把手,不是一把手。因为你是副手的时候,一把手会保护你、指导你、教育你。但是突然有朝一日发现自己是第一把手,你就无所适从。然后你与这棵大树之间的关系,好像有好多人都在尝试去把它切断,有时候好像自己也要拿锯子把自己与树之间连接的树枝锯断,因为恰恰就是这个地方有阻力,有敌对的情况出现。这也是一种极端,然后可能最终是完全不要你了。

所以当那些充满恩典的年月回到我心里的时候,更早的话也有很多乐在其中的年月。小时候是在一间庞大的别墅,周围是郁郁葱葱的花园,前面是开花结果的各种植物,后面就种着自家食用的蔬菜。可以说那个时候过得特别好,像是贵族的生活。晚上有萤火虫,树上都是如天上的星星一样。我们就睡在露天,挂一个蚊帐,然后我们的园丁将一些萤火虫放在里面,也在我们床上撒一些花。我有时觉得所有这些好像都是梦,不论好坏,也不是噩梦,但是都是梦,有朝一日醒过来发现我还是童年那个上学的小孩,还在自己父亲的家里。我想很多人都在想,假如我能在那里重新来一次,因为那时候我是睡在花朵上,如今却可能是睡在堆满荆棘的床上。

这都是因为静修会,在外面的人总是羡慕里面的人。比如说地上从没坐过飞机的人看见飞机的时候,心里面会想“多美妙,他们一定很享受。”但是我知道坐飞机多痛苦,哪怕是气候很好、航班准时、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还是很糟糕。因为不符合你的常态,我的腿会痛,甚至坐2、3个小时都会很痛苦。我曾经从孟买到德里,一周可能要坐五次飞机来来回回。我差不多从八岁开始到处跑,那时候我是在印度国内各地跑,加入公司以后是往国外跑,来到静修会之后是两种都有。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印度缺少的一个东西,我认为我们自然之道是印度的一个缩影,所缺乏的也是这个,或者说这两者互为镜子一大一小,有一个通病是——没纪律、不遵守规则、不履行自己的义务。如果是公众生活中纳税人不纳税,来到这里的人也是不希望出一分钱吃饭、喝水、睡觉等等。我们说的都是善款,自愿去捐。我在67年成为静修院秘书,用了三年的时间劝巴布济。因为他全部都是拿自己的退休金,而他的退休金才几个卢比。我跟他说“巴布济你不可能这样下去。因为我刚来的时候才40多个人,现在有200多个人,很快会有2000个人,你起码要让他们捐一点钱吧。”过了三年之后他答应了,三天的吃住要求大家捐出18块卢比,慢慢变成50块,后来就变成100块。我也知道这些每年都在涨,但是曾经2块卢比就可以吃一顿饭,而如今的情况大家也知道。

这个纪律是我们所缺乏的,甚至完全没有。这个纪律指的是接受者这边有一些自私,然后我们那些管理人员也是束手无策。无论是我们国家也好,静修会也好都是这样。就像我们的国家富人不愿意纳税,领薪水的人就不能避免,完全没有选择。而我发现在我们静修会这些富人就去对穷人说:“你为什么要付钱,静修会有的是钱。查理才不会让你知道,他其实在积累财富。”别人纠正他说:“都是为了静修会呀。”“是呀,既然是为了静修会,为什么不去花它。”

我希望把这个事情说的很清楚,1983年巴布济大师大三昧之后,静修会成长如此之快以至难以形容。曾经有一个审计员告诉我说,如果静修会是一个公共法人的话,1983年如果它有股票面值是10块钱的话,今天那个10块钱可能就超过了1000万卢比。所以静修会的确是有成长,那个时候800个、2000个修习者,如今是成千上万的修习者。我第一次参加春季初五,包括巴布济在内才40多个修习者,82年也是巴布济还在世的最后一次,那次春季初五有2800个人。这些数字我都记下来,这是我自己的习惯。来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每一次我作为秘书都非常仔细的把这些情况记下来。

如今马德拉斯平均可能有3、4千人,饮食完全免费。但是人们依然会说,“毕竟巴布济很喜欢喂饱大家,所以查理济只不过是做巴布济所说的事情。”我想和大家分享巴布济临走前最后一次对我说的,可以说是他的指示,他说:“巴塔萨拉蒂,请在静修会中维持纪律。我们完全没有纪律,其背后的原因就是我。”我是在引用他自己的话,“原因就是我,因为我答应一切,我答应所有人,勉为其难。”所以巴布济说:“我对大家都说是,都不敢说不,结果被他们的各种诉求奴役了,不是因为他们的爱。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一个是爱、一个是勉强。”我说:“巴布济,我也努力了,我们也的确有一些进步,开始有一些纪律。但是如果你想要100%的纪律,我恐怕大家都会离开。”我之前也跟大家分享过,但我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再重复,他说:“巴塔萨拉蒂,我才不管,哪怕所有人都离开,只要还留下一个你就够了。”

但是天天有人指责我,当然是带着爱也不无善意地去说:“没有纪律。”我也知道背后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我。因为静修会主席有两方面的义务,一方面是法人、执行官,这个要求100%的纪律,在财政上、行为上必须是100%的纪律;但同时也是这个机构灵性上的领导,而这位灵性上的领导需要理解、慈悲、爱和仁慈,可以把本属于对方的惩罚加诸自己身上。所以我维持纪律的问题就在于如何平衡这两个角色。

你说所罗门的这种公平,他是说两个人想要这个娃娃,那就一分为二各分一半。但是我们面对的情况不能这样去处理,所罗门国王也不是精神领袖,只是后来被提升为那种先知的程度。所以这就是让人困惑不解的情况,两头为难如何管理。我也曾经向一些人向他请求指导,巴布济总是说:“始终带着爱去处理。”所以某种意义上是他制造了这种左右为难的局面,一方面要我让大家养成纪律,另一个方面又说要带着爱去做这一切。所以我就说,这就好像一个法官对判刑的那个人没有私人恩仇,但是我们这里完全不可能做到。

比如说我们讨论,我的儿子提到一个人物的说法是“有仁慈的正义”。这个的确有可能,但什么叫做仁慈的正义呢?假如他是谋杀,法律要求判死刑,那是不是应该对他仁慈?或者不判死刑又是不是懦弱,会不会留下一个先例?我们都知道美国曾经有两位总统都是面临弹劾罢免案,其中一个被赦免了。比如说尼克松当时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有没有先例现任总统可以赦免前任总统,会不会形成一种先例。我们是否需要上天仁慈,究竟是因为我们需要这个仁慈;因为我们需要这个财富而希望上天不停给我们财富。还是真正把祂当做无所不知,无所不有的这么一个上天。

所以你们会发现人永远是以自己的形象去造神。我是个罪人,做了很多坏事,需要被原谅,所以你就想到仁慈的上天;我各方面都没问题,但是我健康状况不佳,你就把上天想像成可以赐予健康的上天;我有财富、我出身良好,但是很愚蠢,你就把祂想像成智慧之神。我们这岂不是自己去造神,根据自己的需要去把神造出来。而假如是魔鬼就会拜那种很可怕的二十只手,头上还挂着头颅做的花环的神,然后不停向它要求更大的法力神通以便去毁灭。

那么我们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去管理自己的世界?这对我而言是个很棘手的问题。我十六七岁之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在加尔各答上学的时候我们去过大力神的神庙,那个神像很可怕,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黑色石头做成,眼睛是红的,舌头伸出来,两边手里都拿着各种武器,还有一个是非常大的砍刀摆在外面。很多人都带着羊、带着孩子过来。那时候所谓祭祀就是把一些动物牺牲供奉,曾经每天有上万头牛在那里做祭品。这是英国人那个时代,即便现在禁止这些行为,在孟加拉邦依然发生这些事情。

所以我不懂上天到底是否存在。我是无神论者,我有我的上天、我的大师。我想宗教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制造人们所需要的东西——需要衣物,需要食物,需要力量、智力等等,或者是去施发暴力。所以我们印度的神谱里面的那些神灵都有某种特定的能力。所以巴布济说得很正确,他们只是工具而已。他是怎么说的呢?就是大自然的各种工作人员,梵天来创造,毗湿奴来保护,湿婆去毁灭。因为我们去祭拜的时候有人希望去毁掉自己的同事,你就选择一个完全不讲人情的一个老板,搞垮对方。

所以对于宗教不是说要有一些保留,而是真的要非常小心。认识到在这个神谱当中有一个是我的神的话,我只是为了自己的需要去拜它。这种祭拜其实是否定上天本身,因为这个上天是我造出来的,如果是靠我造出来的,那还值得我去祭拜吗?一个真正的上天可以容忍这种愚蠢,这种肆无忌惮的暴行,甚至人们敢于自己造一个神出来并且杀害无辜动物做祭品。甚至听说在中央邦还有把婴儿当做祭品,父亲为了获得各种神通去牺牲自己的小娃娃。那你说这种陋习我实在看不出你的上天在哪里,至少不在你的心中。因为假如祂是你的良心,而你真正听从祂的意思、听从一切就不会出现这些。

所以最终我们所寻求的神性责任都在于我们自己。你咆哮说宗教如何不好,要毁了这个宗教,毁了那个宗派,这是把人一分为二在毁灭杀人。没有任何道理,因为都是人造的,为了迎合人的某种需要在特定的时代造出来,后来固化僵化成今天的神像、庙堂。不论你们是什么宗教,或者是你们基督教里的十字架和印度教寺庙里的神像没有什么分别。除非我们认识到所有这些好的、坏的,各种神或魔等等这些宗教都是我们自己造出来,是因为人们需要这些东西去提升自己物质的生活质量,除非认识到这点,否则我们现在所说的宗教是不会消失的。

如果每个人能把自己提升到这个境界,认识到是我把这个神造出来的,下面我再去探索真理,并不是探索上天。因为上天就是真理,真理是上天,真理是爱。所以这三者没有分别——爱就是上天,上天就是真理,所以爱就是真理。所以自然之道只能一个一个去进行转化直,至最终达到至高的真理、至高的事实,即我是那个上天的一部分,我不能成为全部,我只是一部分。所以在梵文里面我们说是一个碎片,是一个火花。然后巴布济说只要有一个火柴盒、一根火柴就可以点燃无数根蜡烛,要是没有火柴盒恐怕不行。印度自古以来有成千上万的圣人发现了这点,放弃一切开始去反省、内省、冥想,然后去探讨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在哪里?如何才能变成它?

灵修所说的就是这些,而除非有个人的纪律,否则恐怕做不到。当我们在静修会中谈纪律的时候是在谈群体纪律,就像真理一样每个人的需要不一样,所以你要集体的纪律是不可能的。某人希望少花点钱,某人希望有自己语言的书……不可能去满足所有人,因为声音太嘈杂。每个人都希望不同的东西:北方人要吃面,南方人要吃米,英国人要吃面包还要奶酪、黄油,有些关注健康的希望有干果。你跟他们开玩笑说:“你们这样岂不是很愚蠢。”他们反问你:“你不也很愚蠢。”那我就回答他们说:“既然跟你们在一起也应该是吧。”他们也就耸一下肩或者只是当做耳边风,完全达不到纪律的作用。所以纪律是不能强加于人。所以自然之道作为一种修习或者是纪律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只能是一个一个来,每个人去修身,意识到没有纪律的话自己的生活是完全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就好像是车辆没有司机会走到哪里你也不知道。

所以一个组织从最初的几百人到今天的几万人,要养成纪律需要合作更多的应该是导师而不是修习者。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自然之道静修会有这样一个事实,要让导师守纪律比修习者还要难。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觉得很强大,因为巴布济讲过,“你们的力量跟我的力量没有分别,你们要为人类的福利去使用它。”而巴布济同时也说,“当我给他们发了一张证书说明他们是导师的时候,他们就把证书挂在墙上别的一切都置之度外——你看我是导师”。有些导师甚至说“你坐在这里,巴布济的照片就能给你慧能传递。”自己就出去买菜、逛街,或者是向自己的妻子发脾气,然后回来说“到此为止”。

有这种导师直到现在都有。你想让他们守纪律实在是太难了,就好像你要去让一个淘气的、宠坏的孩子变乖。你不能去打他,妈妈说不要打我的孩子,学校说你的孩子需要纪律,社会说这个孩子太坏了,就像那个网球手迈克森。那我们怎么做呢?家长的困境也是我们总统的困境,也就是整个印度的困境。我们只是印度的一小部分,但刚好可以反应印度的情况,就是腐败、谎言、欺诈。不论你走到哪里,走得越高越糟糕。

所以有时候我觉得真的需要一个神的化身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上,然后可能等的就是来进行毁灭,骑着马手中拿着这种收割用的刀去毁灭一切、毁灭这个世界。你们可能还记得几天前说过,巴布济说给我这种至高无上的力量的时候,我说“不要。”他很惊讶说:“为什么呢?”我说:“我才不像你那样有耐心,我只会拿你这个力量去毁灭世界,重新造一个,不需要一块砖一块砖的去重新改造。”他就哈哈大笑,“巴塔萨拉蒂,当你站在我的位置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做不到,即便有能力做也还是做不到。”所以这个情况就是说我能做到,但是我没有办法去做。以前是我不具备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能力,之前的我会去毁灭。

所以你们发现随着自己灵修上的提升会有越来越多的力量,但是越来越不允许你去使用,直到最后什么力量都不允许,只能用爱去做一切。所以灵修也可以定义为慢慢地成长直到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允许你为所欲为的范围越来越小,直到只有爱没有力量。然后你要用这个爱征服一切。巴布济和很多古来的圣人都说爱能征服一切。我也必须说爱连女性都没有征服,所以说人类连另一半都没能征服。也不是说男人太懦弱什么都做不到,而是说为了爱去转换你,你需要接受这份爱才行呀,他会说:“你爱我更多,看看能爱我多少。”

怎么办呢?所以只能耐心等待,的确会有事情发生,不是说没有事情发生。因为在上天的领地中,就像曾经有人说祂的工作都是在缓慢进行,但的确在进行。所以慢慢进行需要我们有耐心,而的确进行的过程是需要我们配合,知道要耐心地等待,以某种方式某时某地的确会发生。而作为理性的人要去管理一个现实的组织,又是一个有灵修目的的组织,这个耐心有没有一个极限,要耐心到什么时候?当我向巴布济提问的时候,他说:“耐心没有极限。”你不能在车站等5分钟,然后说你看我已经很耐心了,我都等了5分钟。一旦说已经很耐心就说明已经不耐烦了。你才等了5分钟,并不是耐心等待。耐心的意思是完全不知道时间,你就是站在那里,也没有时空意识,巴士来了就高高兴兴上车走人。

所以你们看爱对我们提出的要求是很大的——耐心、信仰、爱。孩子表现不好,要有耐心、信仰、爱;宠物跑丢了,耐心、信仰、爱。我家的小狗有一天跑掉了,我们也到处打电话到处找,两天后有个小女孩带着我们家的狗回来了。她说它在一个饭店门口外面在等候,可能是不知道怎样找到回家的路,这个孩子看见了,它身上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知道是谁家的狗,她就把狗带回家。但是后来用某种方式他们了解到是我们家的狗,就把它带回来。它一进门就叫,所以他们就认同应该是我们家的狗,把它还给我们。所以耐心、信仰。

所以你们看这个纪律必须是带着爱去养成,然后带着希望去做,但是始终要处于一种归依的状态,明白只有得到祂的帮助才能做到。“但你不觉得事事都要想上天帮忙岂不是很懦弱?你看我们军队训练出来的这些突击队什么的,你看那些紧急情况特级部队只要发出一个命令就愿意牺牲自己,他们可以和机器一样。”我就对他们说:“问题就在这里,他们跟机器一样已经不再是人。而我们要的是人,却能以机器的效率做人,没有失去自己的心,没有失去自己的头脑。”为什么呢?拉喇济说:“你连大师的命令也只能是在满足四项基本原则的情况下才去遵守。”“是吗?纪律背后还有这些限制,军队都没谈过这些。”当然了,军队里面不可能谈这些,军队里面只有报捷不讲人情。你说是轰炸,我们说是毁灭,你认为自己打胜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失败的人是错的,因为他失败了打的是败仗,你的功过就在于胜仗是功败仗就是过。

所以是什么要求呢?第一要求是否遵守你的宗教、你的经文、你的良心是否允许。如果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不的话,可以告诉你的师父:“对不起,我不能同意。”这里不是意愿的问题,而是应否去遵守,“能不能?”“是,可以。”“但应不应该?”“不可以。”这也是我小时候在学校里面学会的一样东西。有一个同学问,“我可以去洗手间吗?”老师说可以,他起身马上就要走,老师就让他停下来。他说,“我不是问过你了吗?”老师说,“没有,你问我可不可以。你当然可以,上天给你有两条腿都可以的,但是不允许。”这个是准许不准许的问题。所以纪律、服从,所有这些是自然之道的基本特征,只有在某些情况下才需要你们去服从。如果大师说“你去杀那个人,我不喜欢他。”我会告诉大师说:“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会诅咒你去下地狱。”“没关系,我愿意接受。”我可以把它当做是自己不服从的奖赏,但是我不能去杀人。我的宗教不允许、我的经文不允许、我的良心不允许,而只有我的师父想要,这四个里面只有一个是符合,所以不行。

所以这种服从要有爱,纪律要有爱,这两个要不停去平衡。要有规则但是要用爱去执行、去实施;要给食物但要带着爱去烹饪;你可以责备但要带着爱,惩罚——完全不能惩罚。所以自然之道看似充满矛盾,而当我在修习第二年的时候,问巴布济说:“你这个静修会好像一切都是矛盾。”他笑了,说:“灵性就是一个矛盾的领域。如果表面上没有矛盾的话,这灵修就不再是灵修,只是物质世界,只有物质世界能有绝对的东西。”

所以难怪只有军队可以有纪律,你逃跑就把你枪毙,甚至要签署声明说假如在战场上死了都不能怪任何人,这个是人的法则。神性法则是一切都要带着爱、带着慈悲,带着耐心去做。所以,虽然巴布济曾经告诉我,“你要让大家养成纪律,我失败了。”我也是处处面对各种压力、诉求,而不是出于爱,陷入这种困境。我想每一代这些灵修的人都必然的陷入这个圈套,然后要用某种方式自己攀爬出来,可能依然带着一种失败的心情,但是最终还是能够超越这一切。

为什么呢?就像巴布济大师所说的,动物、鸟类、蜜蜂他们懂得回应爱,但是人不懂。然后我问他:“为什么呢,大师?只有人类才知道什么叫做爱,动物才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他说:“但是它们依然能够回应爱。”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它们没有自私的感觉,它们也没有欲望,它们只有本能。”所以它们免受思维这一切“我”以及“我的”这种概念的影响——这个是我的,这个鸟巢就是我的,这是我杀的,所以只有我能吃不让别人吃。只有人有这个毛病,所以人需要大师,万物里面别的一切都不需要;人需要休息,别的一切都不需要;人需要上天,别的一切都不需要。它们生活过得安安稳稳,虽然它们死了不知道自己死了,受伤了也不知道自己很痛苦。只有人的层面上出现这一切,所以我们必须在人的层面带着怜悯、带着慈悲、带着爱去处理。

我为什么要说这一切呢?是因为我想,尤其是对我们的导师说,尤其是在印度。在海外也好,在世界某些地方人们更加排斥这种纪律,受教育程度越高,他不一定很自私,但是他会拿出自己全部力量去抵制纪律。他们会有这些口号:自由、平等,但是实际上只是说说而已——空话。又有人说“来一次结束所有战争的战争。”“已经几百年都是这样,为什么呢?”“因为上次是失败了,但这次一定会结束所有战争。”

我们的导师要学会首先养成纪律,他们要懂得没有别的上天,只有自然之道所说的大师——拉喇济、巴布济;他们要懂得不分种姓、不分种族,知道自己都是人。首先学会要求别人服从之前自己学会服从。你们都知道军队里面有一个很好地说法“没有学会听命的永远不能发号施令”,服从给我们带来这个能力。你们首先要自己学会冥想才能要求别人去冥想,自己遵守十项格言才能要求别人去注意十项格言。

最最重要的是不要在这里搞政治,我谈的不是正派的那种政治。我是说有政治意图的行动,比如说希望把谁拉下台,或者是诽谤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去议论人说谁谁怎么样,或者是奉承巴结某人……这些可以说是最糟糕的一种形式。除非导师能够超越这些,不再想方设法踩着别人去前进,否则可能静修会依然存在,但只是空空荡荡的楼舍而已。我希望这种情况不要出现,毕竟我们有诸师在看管,他们指导我们,他们一定要确保静修会的未来,让它帮助人的能力能够不断加强。

就这些吧。